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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骨渣行长

第四十一章 骨渣行长 (第1/2页)
  
  第四十一章骨渣行长
  
  她说“回去”时那么自然,拉自己胳膊也是那么自然,高寒不再多说,呼吸细细的,珍视着每一缕来自她的芬芳。
  
  上官茗茗说的好地方离濠景酒店很近,就在主教山脚下,是一间咖哩屋,位置在环湖公路边。濠景酒店在咖哩屋上面的半山腰,二者之间有一段慢弯的小路相连。坐车奔这个方向来的时候,高寒以为她说的好地方应该在濠景酒店的某一处。
  
  咖喱屋的牛排很美味,是高寒这个肉食动物喜欢的。但又是叉子又是刀,让他很不习惯。
  
  相比之下,上官茗茗就娴熟极了,她帮高寒切牛排,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。
  
  高寒一边惬意地吃着,一边打量着上官茗茗,是那种自然平淡的打量,丝毫没有歹念。多日以来,他总把上官茗茗和安晨晨放一起比较,两人的性情截然不同,一静一动;她们的美也是各有千秋,虽然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公主,上官茗茗则更加贵气袭人。如果上官茗茗的贵气是皇室的,那安晨晨只能是州官的。这样一比较,高寒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对安晨晨。但没办法,事实面前谁又能说什么呢?
  
  上官茗茗所追求的自由和所崇尚的真实高寒已经有了一定的感触,他自己一天到晚电话无数,各色人等穿杂其中,男人女人都有。由于从小到大都在社会底层的生活环境下成长,再加上近段时间的逆境挤压,他已经彻底习惯了肮脏,通常一不留神就撒谎。但多半是被逼的,也是没有原始恶意的,只是为了强度难关,解决燃眉之急罢了。当然,更多时候则是为了能使别人和自己都行个方便而已。他知道,人有些时候一旦说真话难免触及到别人或自己的痛处,难免让别人或自己把对方看得太透彻,最后还得枉费许多唇舌才能弄清是非曲直,很是麻烦。像他这样被自己的劣根性和蠢举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早已漠视一切,对是非与究竟早已不计较,对绝对的是与非更是失去信心。因而在是非上都马虎的人,说谎早已不存在动机,说谎对于他是自然而纯朴的,其实就是图个省时省力而已。
  
  而上官茗茗则大为不同,她一天到晚只有几个电话,大多还是父母家人打来的,她几乎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关系。从接触至今,虽然她眼里婴儿般的清澈作为不了性情真实的确据,但她所有的心思都是直接表达的,对自己的喜好与厌恶更是直言不讳。按常理,二十岁以上的中国人都可以不动声色地去防御、进攻,或者不露痕迹地交换利益和勾当,只要不被捉,永远不算作弊。当然,大家更习惯了淡淡的无耻,都习惯把这些当成正常的人味儿。但高寒却万分笃定地发现,在上官茗茗身上丝毫看不到这些影子。
  
  诚然,要看懂这些,需要透彻的人格成熟。高寒有这本事,社会的复杂对经历更加复杂的高寒来说,好似蜻蜓点水,驾轻就熟。相比之下,上官茗茗来自世外桃源,二者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  
  咖喱屋里用餐的食客都小声地交谈着。高寒嘴里咀嚼着牛排,思绪在跳转,上官茗茗已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抬头了,高寒方觉失态。他举目远眺湖面上的月影,月光自夜空泻下,轻柔地流淌,而高寒的内心却升起惆怅,肩上千钧的重压,还有自己这个复杂的存在,适合接近上官茗茗这样的干净生命吗?
  
  上官茗茗目光清澈,看着高寒呆闷的表情,她温柔地抓了一下他的手,轻声说:“别想了,一切都会好的。今天没赚到钱不要紧,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,相信你的辉煌正在来的路上。”
  
  高寒温柔的望着她,觉得她脸上的恬淡像湖面上的月光。
  
  回濠景的路上,两个人走得不快。夜里的湖光山色和远处的璀璨华灯交相辉映,晚风习习,又有佳人相伴,这种闲宜的感觉对高寒来说,真是久违了。
  
  进房间高寒先洗了澡。等他躺上床,上官茗茗才和衣走进洗涑间。
  
  一个大男人自己有房间不住,一个美貌女子也自然大方地邀约男人与自己同床而眠,这事无法不叫高寒觉得好笑。他感觉这种情调很古典,就像古代男女的爱情,眉目传情、两心相悦,就是不说,也不做,就让它在暗处涌动,就享受这种脉脉含情的唯妙……
  
  第二天早上八点,高寒睁开眼睛,这才确定昨晚的的确确什么都没发生。一张大床的孤男寡女又他妈的素睡了一夜。这要是说出去,谁信呐?他扭头一看,上官茗茗正端坐梳妆台前对镜自赏,满眼干净的笑意。
  
  不用说,这第二夜的素眠比缠绵更妙不可言,她的笑说明了一切。
  
  时间尚早,吃完早餐二人心照不宣地又回到房间。高寒懒懒地往大床上一躺,惬意地说:“哎,很久没这么早睡觉了,这会儿娱乐场还真没啥生意。”说完伸展四肢,呈大字形舒展着身体。
  
  上官茗茗坐在电脑前翻看着东西,听高寒这么一说,调转坐姿,轻声说道:“生活是看态度的,心若大了事就小了,心若小了什么事都大。我这些天的作息时间都和你保持一致了,这样下去,眼角很快就会有细纹的。你看这样好不好,我们每天晚上十二点前回来睡觉,早上吃完早餐去娱乐场小赌,赢点钱后去逛街、看电影,去玩儿。累了就回来,你给我讲你的故事,我写小说,怎么样?”
  
  说话时上官茗茗眼睛里放着幸福的光芒,高寒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幅轻松幸福的画面,这何尝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啊!可一想到自己那一屁股债,他的心又沉了下去,茫然地望着天花板,自言自语道:“哼!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,我何尝不想过你这种神仙日子啊!可是在下目前肯定是无福消受,我如果近期不解决家那边的经济危机,不但我自己摊官司,而且还会连累别人,整不好都得判大刑,失去自由的痛苦还他妈不如一枪崩了我呢!”
  
  “昨天你提出的建议我考虑过了,我可以付你年薪,如果你觉得不妥,我付你月薪怎么样?”
  
  听到这话,高寒心里扑愣一下翻了个大跟头,这姑娘哪是凡人啊?怎么会如此单纯?简直比人们理想中所期待的都完美。幸好自己除了不说的之外啥都没向她隐瞒过,更幸好自己没把任何卑鄙的手段用在她身上,否则真是造孽啊!他突然升起一丝隐忧,单纯的隐喻就是傻呀!这姑娘太容易被伤害啦!
  
  他呼地一下坐起来,走到上官茗茗前面,一把扳过她的肩膀,瞪大眼睛看着她,盯了好几秒,才怜惜地说:“傻丫头,就你这样,出门在外父母也放心?你是不是火星来的?”
  
  上官茗茗也睁大眼睛看着他,彼此在对方眼里探寻着……
  
  片刻,上官茗茗正色说:“我是认真的,每月我可以支付你六十万港币。这样虽然解决不了你的实质问题,但最起码你能愿意陪我。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个称心的男人做伴呢?最重要的是你让我信任,让我充满安全感。这样你不但能和我说说话,给我讲讲你的故事,同时也能让你多休息休息。否则,日积月累地熬下去,铁人都会垮的!我出这些钱虽然多了些,但只要我不大赌,还是可以支撑的。你不用多想,更不用多心,我很值得的。”
  
  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驯良女子,高寒的手软了,放开上官茗茗的香肩,缓缓坐回大床上,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去了支撑他的力量,萎缩下来。
  
  呆了一会儿,他苦笑了一下,诚恳地说:“你不了解我的过去,输掉钱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不是什么好鸟,底线很低,啥都干得出来,我这种卑贱的生命会给其他生命制造同样严酷的卑贱环境。像你这样干净的好人,也算是这肮脏世界的一朵奇葩了,说实在的,我真不忍心……”
  
  上官茗茗深深地望着他,蓦地,她霍然站起,飘动着蓝色套裙走到高寒前面,凝着目光动情地说:“王阳明说过,知道脱衣服是羞耻的,那就是良知!女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,对男人的认识和发现往往在刹那间完成。我对你这个人是有定义的,有两种解释,你是普遍意义上的坏人,更是特殊意义上的英雄!”
  
  “我靠!”
  
  高寒仰天长叹的同时仰倒在床上。这个刚刚接触时被他当做白痴、险些当做猎物的女人,竟然是最懂他的人!他侧目呆望着让自己这个“恶人”都不忍伤害的女人,心中五味杂陈……。
  
  高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他的眼前摆着一摞齐整整的港币,就放在他眼前二十厘米的床上,黄灿灿的。他这才知道,不知不觉自己竟然睡着了。只记得翻了个身,姿势很原始,侧身蜷腿卧在床边,也没枕枕头,侧脸贴着床单,口水流到了上面,身上盖了一条大红披肩。
  
  “我睡了多久?”高寒坐起身揉着压麻了的胳膊。
  
  “一个多小时吧。”上官茗茗盯着电脑的眼睛转向高寒。
  
  “你电话响了好几次,想让你多睡会儿,都让我给摁了。我下楼到前台取了六十万现金,这是一个月的薪水。”上官茗茗说完会心一笑。
  
  高寒踌躇着抓过一沓钱,在手里倒了几下,小声叨咕:“一些人挥霍的,正是另一些人渴求的。你们有钱人手里的花花纸,放在我们这些穷光蛋手里,就是救命符啊!一分钱憋到英雄汉,但我真不能拿,谢谢。”
  
  “用吧,没关系,月薪,你的陪伴费。呵呵。”
  
  “呵呵,陪伴费,真好听。”说道这儿,高寒又倒了几下那沓钱,摇了摇头。
  
  上官茗茗用近似哀求的眼神望着他,说道:“拿着吧,就算为了我……”
  
  还能说什么呢?再推脱真有些过分了。高寒苦笑一声,难为情地大声说:“钱没有挣得这么轻松的,就当暂借,救急,等有了再还你!”说完把钱扔床头柜上。
  
  “那倒不必,只是你要敬业哟!呵呵。”上官茗茗如释重负地笑了,笑得天真烂漫。
  
  高寒坐过去,想从背后抱抱她,可是手却只按在了她的肩上。
  
  上官茗茗微抖了一下,没有动。
  
  有种气氛让人不忍心去破坏,虽然彼此都希望发生点什么。
  
  就像第三夜的“素睡”,他们都有意地把自己隔开,结果更加欲盖弥彰。他们谁也不碰谁,但某种物质却一潮接一潮地猛涨。不过,也只是猛涨而已,永远也够不着岸。这种玄妙的感觉是轻乱的男女无福享受的。处身现在这个滥交比吃大排档都易如反掌的时代,伪幸的男人和女人们其实错失了太多极棒的感觉,棒得没有文字可以表达,只有亲历它的人才有资格去体会。
  
  高寒不知上官茗茗前两夜的情况,因为他沾床就睡着了。而今夜,两人都不时地轻转反侧,都刻意地压抑着声响,都在掩饰着什么……
  
  僵持了起码两个小时,高寒实在受不了了,抬手扭亮床头灯,长出一口气,问道:“奥运会,喜欢吗?”
  
  “喜欢呀!”上官茗茗像得了特赦令,也长长出了一口气,靠上床头,拉紧了被子。
  
  如果灯光足够亮,或者高寒敢深度凝望,肯定能从她眼中窥到那一丝一闪即没的失落。
  
  “那……订票吧!我陪你去。”高寒点了支烟,刻意向远处吹着烟雾。
  
  “嗯,老早就想去巴黎了,上次去还是六年前。谢谢你。”上官茗茗亮亮地注视着高寒棱角分明的侧脸。
  
  “不用谢,我要对得起这么高昂的陪伴费。呵呵。”
  
  “我会给你加薪的,还有小费!毕竟跨洲了嘛!呵呵。”
  
  “订三张票吧。”
  
  “哦?还有谁?”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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