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章 (第2/2页)
“玉儿,放你两天假,回去歇两天再来吧,反正爷这里也有我。”
玉儿听得一怔,没想到少奶奶会主动让她休息,回过神来立即行了一礼,“谢少奶奶恩典,玉儿……这就回去了。”说着,匆匆将洗净了的帕子交给锦娘,自己躬身退了出去。
见屋里再没别人,秀姑将手里的包袱打开道:“平儿屋里果然有一包白参和一包红参,看来,药是平儿换的那是没错了,只是,奴婢又在厨房丫头金儿床上也搜到了一小包白参,问她时,她便说是自己吃的,奴婢自是不信,如今压在那,等少奶奶来处置呢。”
锦娘听了便点了点头,又问:“其他人屋里还查出什么来了?”
秀姑便又拿出一根上好的玉簪来,说道:“这是在珠儿枕头低下看到的,这簪子可不是俗品,至少值五十两银子呢,珠儿不是说她家里老子娘都病了么?因着家里并不宽裕,所以才送了银子回去给老娘治现,既是如此,又怎么会有如此好的东西留着呢,就算是主子们打赏的,也可以卖了呀,但她却是留在枕头边上,怕是因为太喜欢,所以,时时都会拿出来看的吧。”
锦娘也觉得秀姑分析得有道理,不由冷华庭:“相公,可是你赏给珠儿的?”
冷华庭正拿了本书在手上看,听她这一说,不由又翻了个白眼,嗔道:“我有那好东西必定只会留给娘子的,送给别人做什么。”
锦娘听他这话回得还算过得去,于是对他微微一笑,刚要说两句好听的话,就听他又补充道:“人家都长得过得去,只有我娘子实在是太丑了,所以,有了好看的东西自然是要拿来妆扮娘子你的。”
锦娘听了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,气得头皮发麻,冲过去毫不犹豫两双手捏了他的脸道:“是,就你好看,你最美,我是丑八怪,我现在就把你捏成个丑八怪,让你陪着我做一对丑八怪。”
冷华庭也不反抗,任她捏子,原本艳丽不可方物的脸,被锦娘捏成了柿饼,嘴唇也被她扯成了一条直线,活像个海绵宝宝,锦娘越看越有趣,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秀姑哪里见过他们两的如此阵仗,站在一边就急得不得了,少奶奶也真是,爷们的脸面可是最重要的,她竟然像逗小孩子一样去扯爷的脸皮,那可是对夫君的大不敬啊,若是爷发起脾气来,少奶奶连反驳的话都没有,不由在屋里连咳了几声,希望少奶奶莫要再玩下去才是。
锦娘笑够了,又觉得很爽,每天对着这张妖孽的脸,已经够自卑了,偏他还要时不时地骂她丑,让她更加对自己的相貌不满意起来,这会子终于有了机会将他也变成了丑人,心里便有一种破坏后的快感,就像将一件属于别人的精美艺术品打碎了一般,笑得见牙不见眼,哪里听得到秀姑的咳声。
冷华庭却是听到了,想说话嘴巴被锦娘横扯着,一说话便漏音,但看锦娘笑得没心没肺,他又觉很开心,这几日过得实在是太沉闷了,坏事一桩接一桩的来,使她难以展颜,这会子让她笑笑也好,于是还故意耸住鼻子,将脸皱成一团,脸上的肌肉便全挤成了怪状,只得一双凤眼清亮清亮的,看着就像一尖鼻子的狐狸。
两人玩了一阵,锦娘才将那簪子递给秀姑,对她说道:“明儿找个人去外面查一查,看看这簪子是哪里买的,出过多少,总能查出些珠丝马迹的。”
冷华庭却道:“查什么,这可是宫里的东西,你看那簪子后面,是不是刻着将作营的标记?”
锦娘拿来了一看,果然有呢,不由冲口问道:“珠儿怎么会有宫里的东西?”
“这种东西下人们是难得到的,府里只有回事房的人才有机会得如此贵重的赏,看来,父王那个小厮怕是不那么简单啊。”冷华庭很随意地说道。
他的话令秀姑一震,少爷这话听着可是成熟多了,难道少爷的心智又好了?可是时不时的他又会犯浑,像个孩子样的哭闹,唉,也许,也时不时的会清醒了吧。
“相公,你是意思是,这个簪子是去后院那小厮送给珠儿的?他跟珠儿是什么关系?”锦娘听了也觉得诧异,这事怎么越发的复杂了起来。
“你先去问过外面的那个小丫头后,再去理了这簪子之事吧。”冷华庭看她的秀眉又皱了起来,不由有些心疼,轻声说道。
锦娘一想也是,推了他又出了里屋,叫金儿的那个小丫头吓得正哆嗦,低着头,正暗自抽抽着。
听到轮椅的声音,那丫头抬起头来,眼睛一亮,对冷华庭道,“少爷,二少爷,奴婢是金儿,金儿啊,您还记得奴婢么?”
锦娘听了不由看向冷华庭,难道他与这金儿有什么瓜曷不成?可是看他脸神冷冷的,眼里有丝茫然,似在回忆,又似不耐,却没有做声。
金儿见了忙道:“您不记得了么,您小时候,常给奴婢糖吃的,还说奴婢是鼻涕鬼,脏死了,其实,奴婢只是在被您弄哭的时候流鼻涕的。”
“你是那只鼻涕鬼?啊,想起来,原来长这么大了,变了样,没认出来,不过,还是只鼻涕鬼。”冷华庭上下打量了下金儿,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来。
“奴婢原是在东府里头办差的,托了好多人,才来这院子里,奴婢会做一手好菜呢,想着以前二少爷总是给奴婢好东西吃,奴婢也想做东西给少爷您吃,也算是报答小时候,您对奴婢的恩情,可是,秀姑今天突然抓了奴婢来,奴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,奴婢一直很老实的啊,从来也没偷过厨房里的东西,为什么抓我啊。”金儿絮絮叨叨着,表情生动,却也清纯可爱,看着憨实得很,不像是那会耍心机弄计谋的人,就是锦娘看了,也有几分喜欢。
秀姑听了便对冷华庭道:“爷,奴婢也是奉了少奶奶的示下,在金儿的屋里查出一包白参来,她又是厨房里做事的,还是个生面孔,由不得奴婢不怀疑。”
金儿听了便急了,也不等人问,便说道:“金儿体虚,又虚火旺,要降火,那是金儿的婆婆花了好几两银子买来给金儿治病用的,不信,你们可以去问我婆婆,大院里的张婶子也知道呢。”
锦娘听了便笑了,虽说是查事情,也不能但凡有人有了白参就怀疑人家有鬼吧,但是,秀姑说得也没错,金儿这事说来也太巧了,不过要证实其实也简单,找个大夫来给金儿诊下脉,再去下人们住的大院里头查问查问,便可以知晓了。
于是便道:“金儿你且先起来,这事情太过巧了些,你既是藏了白参在屋里,也就有了嫌疑,也怪不得秀姑,只是清者自清,一会子再让人给你探个脉,若你真是体内虚火,这白参又来得是正路,那就没什么事了,你仍在厨房里好好办差就是。”
心里却想着,没想到这金儿还是冷华庭的青梅竹马呢,听她那语气,定是小时候一起玩闹过的,只是,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老记着他恩……谁知道是记恩还是有别的小心思,又是从东府里来的,不如先留着,好好观察,看东府里是不是又想闹什么鬼,说不定,这金儿就是根线,能扯出些人来了是有的。
金儿听了忙磕头致谢,止了哭,直说少奶奶是好人,一派坦然天真的模样。
冷华庭看着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,他指着金儿的脸道:“快回去洗洗吧,瞧你那张脸,又成了鼻涕鬼,脏死了。”语气里却是带着丝欢喜。
锦娘不禁又抬又看那金儿,一张圆圆的小脸,皮肤很白,眼睛也是大儿圆,却灵动有神,小嘴也是肉肉的微微向上翘着,虽算不捍很漂亮,却是清新可爱,很讨喜的样子。
金儿笑嘻嘻地下去了。
锦娘便对冷华庭道:“这簪子的事,要不要问过娘?”毕竟是王爷手下的小厮,自己去查问不太合适。
冷华庭听了点了点头,却是懒懒的,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样子,喃喃道:“你说阿谦这会子又去了哪里,这家伙最近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闹消失。”
他这话也转得太快,让锦娘一时没想转来,半晌才道:“怕是又去了将作营吧,才还在的呢?不过,他不是向来就如此吗?还真没啥奇怪的啊。”
冷华庭一听便向她翻白眼,嘟了嘴道:“我的人,你倒是比我还清楚呢。”说着推了轮椅往里屋去,锦娘顾不得跟他治气,忙在后面帮忙推着,“保不齐,这会子阿谦正拿了新做的轮椅回来了呢。”
锦娘的话音未落,就听冷谦在外面道:“少奶奶可真是神了,在下可是真的拿了轮椅回来了,少爷,快来试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