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七十四回 还活着? (第2/2页)
“谁?是谁!”守灵的小内监打了个激灵,吓得陡然醒了过来,那一声声哭泣声入耳,他瞪大了眼惊恐的环顾四周,脊背上的冷汗转瞬浸透了素白孝服:“是谁,是谁在哭!”
他的话音方落,那哀婉绝望的哭泣声就像是应和他一样,陡然变大了几分。
小内监吓得哆嗦不止,吓得脸色惨白,手脚酸软的瘫在地上,声音都变了调儿:“谁,谁在哪?”
白幡深处影影幢幢的,越看越像是有虚晃的人影,小内监吓得几欲晕倒,胡言乱语起来:“娘娘,娘娘,小殿下,饶了小人吧,小人什么都不知道的,不,不,小人知道你们死得冤,可是小人也没法子啊,求求你们,饶了小人吧!”
那哭声陡然大作,哭的愈发凄厉密集,由远及近,就像是围绕在小内监的身边一样。
分明没有一人喊冤,但处处都是冤魂飘荡。
小内监终于承受不住了,两眼一翻,“噗通”一声栽倒在地。
灵堂里绵绵不绝的哭声一下子便停了,静谧了片刻,几个人带着深重的夜露走进灵堂。
“哎哟我去,这活脱脱的就是个鬼片标配啊!”包骋抱着胳膊走到棺椁前,看着黑漆漆的棺椁,他十分清楚没有诈尸的可能,但还是莫名的起了一身白毛汗。
冷临江神情凝重,并没有包骋那般轻松,瞥了他一眼道:“让你来是做事的,不是来拾人牙慧的。”
韩长暮愣了一下:“拾人牙慧?”
“可不,什么鬼片,什么标配,这是从前阿杳说过的。”说起姚杳,冷临江的声音低落了下来:“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鬼话,竟还教坏了包骋这老实孩子。”
包骋低头憋笑,肩头一耸一耸的。
实在对不住了。
韩长暮斜了冷临江一眼:“他,老实?孩子?云归,你该找韩奉御瞧瞧眼睛了。”
冷临江嘁了一声,轻轻踢了昏迷不醒的小内监两下:“快干活吧,一会儿这小子该醒了。”
包骋围着黑漆漆的棺椁打了个转儿,撸起衣袖重重一推。
还没有封棺,棺盖用力一推便开了。
先打开的是吕昭仪的棺椁,一股奇异的气味铺面而至。
“哎哟我去,这是什么味儿!”包骋以迅雷不及之势死死捂住口鼻,踉跄着连退几步,惊呼一声。
韩长暮和冷临江也齐齐后退,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。
人已经死了一日一夜,可棺盖一掀开,溢出来的竟然不是淡淡的腐臭味儿,而是淡淡的香味儿。
“人死了怎么不臭,是香的?怎么会是香味儿?吕昭仪身上的脂粉味儿?”包骋捂着口鼻,嗡嗡说道。
“不对,不是脂粉味儿。”冷临江常年混迹在秦楼楚馆,环肥燕瘦之中,对各种胭脂水粉如数家珍,别说是香味儿了,就算是烧焦了化成灰,他分辨起来也不是太困难,他吸了吸鼻子,摇头道:“这香味儿里很明显有麝香的气味,吕昭仪有孕在身,她得是有多嫌弃肚子里的龙胎了,才会用这种脂粉。”
“云归慎言!”韩长暮瞪了冷临江一眼。
冷临江却没什么可怕的,混不在意的撇撇嘴:“知道了知道了,祸从口出,我光干不说行了吧。”
人刚死不久,还没有腐败的不成样子,虽然尸身上布满了深色的尸斑,但仍能看出吕昭仪活着时的风姿。
虽然吕昭仪的死因与之前的几桩案子是一样的,但冷临江唯恐有所遗漏,还是戴好护手,系好包了艾草的护面,又将吕昭仪的尸身仔仔细细的勘验了一遍。
所得结果与此前并无不同。
冷临江收拾妥当吕昭仪的遗容,唏嘘不已,活着时再如何貌美得宠,如今也只剩了一场空,便转头去看十二皇子的尸身。
包骋已经将棺盖推开了,开棺的一瞬间,异香四溢,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十二皇子静静的躺在棺椁中,遗容并没有大的改变,除了脸色惨白无血,尸身上并没有出现深色的尸斑,更没有半点腐败的迹象。
或者说,十二皇子死去后却像是仍活着一般,遗容栩栩如生。
包骋受了惊吓,短促的“啊”了一声。
幸而他见过的死人多,惊吓所受也有限,很快便回了神,大着胆子伸出手去,按了按十二皇子的脸。
触手冰凉,弹性尚可。
并没有死人该有的手感,反倒更像是冻狠了的活人。
“这,十二皇子是不是没死!!”包骋飞快的收回手,惊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