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9 公主啊,这话是咱们可以听的吗? (第2/2页)
这谁不在都行,但他们这位公主殿下不能不在啊!
疯是疯,但疯的恰到好处啊!
然而凤曦就似没瞧见他俩看大熊猫的眼神般,反而一脸你们在激动什么的表情看着他们。
还是祁霄捏着少女白皙的后颈,对那正在打量他们身后一众人的沈戈道:
“今夜先替他们安排个住处,离开盛京日久,明日我与殿下也该启程回京了。”
“是。”
眼见祁霄将他们一行人交给沈戈,带着凤曦头也不回便走了,洛苍云那张老脸顿时又不好看了起来。
但见一旁的幻姑与莫鹤都未有言语,他也终是按捺住了心中之怒。
等着吧,等那位天资不输祁霄的小辈将血脉彻底炼化,看他祁霄还能不能像眼下这般漠视他们洛氏。
“明州之乱后朝中太平了不少,无论是之前就沉寂下去的四皇子党,还是刚刚吃了闷亏的太子都十分低调。”
三人刚一进室内,尤娇便开始禀报她所知的京中情况。
“然昨日次辅大人来信,直言眼下之平静恐是山雨欲来,希望殿下与驸马爷能早日回归。还有就是谢氏的喜事……”
尤娇话还未说完,便被祁霄抬手示意不用再言。
说来尤娇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提及此事,毕竟那位谢二小姐自认与驸马有旧,传闻殿下对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。
如今要嫁人了倒是好,省的以后又出来作妖。
谁知一旁安静如鸡的凤曦竟突然开口道:
“这算什么喜事,对她谢晚吟来说是丧事还差不多。她不是被凤云轩害的吗?回京后她那好爹也不给她讨个公道?”
尤娇:“?”
啊这……
这特么是她个下臣可以听的么?
不能吧!
然而凤曦是一点没把她当外人,见尤娇回答不了自己,她转头就向祁霄投去了疑惑的眼神。
而祁霄能如何?
自是惯着自家小祖宗道:
“凤云轩看似只是个富贵闲人,可京中势力错综复杂,她们背后之人难免与谢家那位有所牵扯。”
经过这般久的抽丝剥茧,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对象。
然而这个怀疑对象别说是他,就连他那岳丈恐怕也会认为是最不可能之人。
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对方这般做的理由……
“懂了,就是这做老子的拿了好处卖了女儿呗~”
尤娇:“……”
您说话是真不客气啊……
然而这更不客气的还在后头。
“不过也对,对谢尚书和其背后的人而言,一个没了清白无法高嫁的谢晚吟,的确比不上皇室清清白白的大公主。”
凤曦并不觉得自己说话难听,因为她觉得那些老登百分之百是这么认为的。
祁霄与尤娇自也知晓这点,因此谁也未对凤曦之言做出反驳。
尤娇甚至还觉得她们殿下格外通透,若能为君定是天下女子的福报。
也就在这时,那厢的沈戈已安顿好洛清窈等人,正快步因为一则消息走入大堂。
“殿下,驸马,方才外面传来消息,说是今儿个一早有圣旨抵达沈府,旨中之意乃是宣召威武大将军沈万亲自护送您二位归京。”
谁?
沈万?
就那勾八酒囊饭袋护送她和祁霄?
确定不是他们护送他吗?
凤曦张口就想说给老子爬!
却又听门外有小兵来报,说是那被派来传旨的公公已到门外,正带领一众下属求见她这位公主殿下呢。
凤曦:“……”
罢了,来都来了。
谁知这招进来一看,好家伙,这不是她那顶好的掌事公公天禧吗?
“哎哟我的公主殿下啊~数月不见,瞧瞧!瞧瞧!这人都清减了,在外定是没好好用膳休养,陛下若知道定是要心疼的!”
天禧一把鼻涕一把泪,要不是祁霄在一旁虎视眈眈,凤曦觉得他保准会抓着自己的手爆哭……
“还好奴才求陛下派奴才来宣旨,不然岂不是又无法侍候在您身边……”
“打住打住打住,你怎么来了?别说什么担忧本宫吃不饱穿不暖的鬼话,说人话,本宫爱听。”
天禧:“……”
别家主子听了他上面那些话,谁不夸一句这奴才拳拳之心?
唯有他们殿下……
那脸上的嫌弃都快压不住了。
可他能怎么办呢?
他们殿下除了脾气不好、嘴毒、疯癫、懒惰以外哪儿不好了?
于是天禧很快就把自己为何来此,陛下又有什么话要他捎来说了一遍。
“太子与四殿下倒是和睦,竟都觉得殿下您该有人护送回京。啧啧,可奴才看啊,若非那德高望重的穆太师当朝提议,恐怕他们是万不会答应的。”
说罢天禧又颇为赞赏的道:
“奴才也在公主身旁当差这么些年了,觉着这朝中老臣还真就只有穆太师他老人家啊,对咱们公主是从来没有偏见的。”
他又悠悠说起以前凤曦追逐穆清则时,穆清则虽一向没有好脸色,但这位穆太师却十分和蔼。
有几次因为穆清则太不给凤曦脸面,对方还亲自写信斥责了对方,并替自家孙儿向陛下告罪。
后来还差人送了不少好东西上门,全当替穆清则向凤曦道歉。
天禧记得当时的公主很是感动,还发誓一定要入穆家家门来着。
“如此说来,这位穆太师倒是对殿下不错。如今明州之乱刚过,先不说一路回京会不会安生,就说咱们殿下乃一国护国公主,这回程总是要有排场的。不然岂不是被旁人看轻了去,又生些对公主不敬的心思?”
尤娇点点头,与天禧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。
也就是说盛德帝本不欲派人护送,毕竟他是了解自家女儿与女婿的性子的。
然而在穆陵阳、太子及四皇子等人的带领下,他又不能不仔细思考起此事来。
毕竟这差人护送也非难事,还能替他这女儿造势,他自也不好驳了文武百官,尤其是他那老师的面子。
至于最后为何选了沈万,而不是尤娇或尤老将军,其他人大概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这已知尤娇等人乃是公主府的人,送公主回京必然有赏,这好处怎么能让一家给占了?
而沈万一是太子的人,二是三公主的公公,又才被尤氏分了权,给对方一点甜头也是安抚的意思。
只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可听完天禧之言的祁霄与凤曦却眸色一暗,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。
用凤曦的话来说就是:
“这特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,但无事,本宫就怕某些人不搞事!”
次日清晨,沈万果真身披战甲腰跨白马,身后带着自己钦点的五百精兵而来。
那大摇大摆的模样,当真不负他被圣旨钦点护送的得意。
算算他也好些年没去过京城了,此番更是有大事落在他的身上。
都说这人逢喜事精神爽,今日的他再看向尤家父女,以及那同样跨上战马,明显也是要随行回京的沈戈都和颜悦色了。
“殿下您瞧这马车,这可是本将专程替您与驸马准备的。里面卧榻小桌一应俱全不说,茶点亦是海上来物,即便是在咱们河州也尤为少见。再则这车体乃是匠人精心打造,连本将这从军之人都要赞一句结实……”
沈万站在凤曦与祁霄跟前,颇为自豪的介绍着自己身后华丽精巧的马车。
这马车原是他打算留用的,可一想到某位公主那刁钻疯癫的性子,以及自己此行的任务,他最终还是咬牙将东西拿了出来。
别的不说,他还是知道这位公主的懒散娇纵的,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献媚会被拒绝。
谁知凤曦只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,下一秒便出人意料道:
“这车的确精巧,可本宫此番就想策马而行,恐怕是要辜负将军你的好意了。”
沈万:“?”
什么情况?
几日不见这疯子公主特么会说人话了?
不得不说,这一刻沈万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而就在他以为凤曦会语不惊人死不休时,说话的却是她身侧的祁霄。
“可这车一瞧便是大将军特意为曦儿备下的,若是留在此处难免让大将军寒心。”
沈万当即就想说他不寒心,他寒心不了一点。
可凤曦却反应极快道:
“那还不好办?沈大将军为本宫如此费心,本宫就把这车赏给他坐坐吧。”
“这这这……殿下,殿下这使不得啊!这哪儿有臣子坐车,您与驸马爷在外面骑马的道理?若是被哪个御史瞧见……”
沈万的言外之意很简单,若是哪个御史参他一本,他岂不是要被当庭治罪?
“这还不简单?天禧,你来说。”
凤曦对天禧一个眼色,天禧立马高声唱道:
“殿下赐沈大将军马车一辆,允大将军一路乘此车随行。其后若有人敢有异议,殿下定不轻饶!”
天禧此声不小,就连路过围观的百姓都听了去,一个个目光惊奇的看向凤曦,而后又万分羡慕的瞧着沈万。
都说这天潢贵胄,皇家之人生而高贵,若有朝一日你能让皇家人策马在前,而你却坐于车架之内,这将是何等的光宗耀祖?
至少据一众百姓及沈万所知,有这般殊荣的人无一不是国之重臣,个个都是能青史留名的人物。
如今朝中也就穆太师一位,还是当初年少的圣上尊敬老师,带着当时同样青涩的祁帅祁渊明所为。
而眼下凤曦带着祁霄,那岂不是说他沈万也快赶上那位了?
见沈万肉眼可见的心动,祁霄终是故作无奈的一锤定音道:
“既然是曦儿的意思,沈大将军你就受了吧。”
听祁霄都这般说了,沈万这才扭捏又有些激动道:
“既然如此,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说罢,他还得意的看了尤娇父女,以及一旁用冰冷目光盯着他的沈戈一眼,这才开始安排启程事宜。
此行除了沈万带来的五百精兵外,祁霄与凤曦身旁还有十名随行侍卫,以及天禧带来的传旨队伍。
当然,还有作为公主府访客,也要跟随他们前往京城的无妄岛几人。
只不过无妄岛在外行走自有规矩,其中低调便是不得不遵循的。
因此即便是最张扬的洛苍云,今日也同其他人般穿着白袍素衣,眉宇间不说一丝杂质没有,也是一派仙风古道的模样。
倒是洛清窈与莫无双格外引人注目,即便一人脸戴面纱一人面覆面具,依旧迎来了不少人的瞩目。
莫无双乃是药修,因而气质温和清新更似天真少年,看他的姑娘还显得少些。
洛清窈便不同了,清冷若霜雪,皎洁似明月,就连沈万在踏上车架前都忍不住多瞧了好几眼。
可以说,若非这姑娘乃是公主府的人,他这种阅遍美人的浪子是绝不会放过的。
然那位疯子公主都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,他也不好不给人面子不是,只能是平日里多看几眼在心中品评了。
只可惜沈万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多久,因为在队伍缓缓走出城门之后,祁霄便对队伍下了急行军的令。
“什么行军?急行军?”
马车里的沈万还没来得及反应,便被骤然加速的马车颠的一个趔趄,下巴险些磕在面前的矮桌之上。
然而这秒的身形还未稳住,马车似乎又碾过了某个大石块,竟将桌上精致的糕点洒了他一身。
等到队伍急行军了整整一日,终于抵达了第一间驿站之时,下车的沈万一双腿都是绵软的,且还在一名亲兵上来搀扶他时吐了对方一身。
对此不远处的凤曦与祁霄却似瞧不见般,顺理成章的就把安排五百精兵布防,以及后续赶路的事宜交给了沈戈。
沈万的亲兵们不是不想提出质疑,可看了看那边吐的脸色发白,只能被扶着上楼的大将军,最后还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。
“殿下,驸马,咱们这一路急行军的,这马车还是不带了吧。本将这般坐在车里,哪儿能有上马跟随二位快啊?”
次日清晨,休息了一夜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的沈万拦住凤曦二人,腆着一张脸求情道。
是他昨儿个脑子有坑,竟被那所谓的光宗耀祖蒙了眼,这特么是一般人能坐的车么?
别人能不能他不知道,反正他沈万是万万不能了。
然而上车容易下车难,要下凤曦给他安排的车只会更难。
只见某公主一脸你无理取闹的表情道:
“为何?昨儿个大将军坐这车也未影响行军,本宫瞧这车的确结实,即便是这般跑到盛京也不成问题。”
沈万:“……”
它不成问题,但我特么很成问题啊!
“都说这做事不可半途而废,想必大将军也不是这般人。所以别说了,快上车赶路吧,本宫看好你哦!”
沈戈:“……”
这一刻他上车的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。
让沈万感到意外的是,今天他们不再是赶一整天的路,而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。
而毫无意外的是,他已经吐的胃里只剩下清水,甚至在队伍抵达驿站大家都在大快朵颐时,他也只敢吃些好克化的粥水。
到了后面几日他甚至都不再吃早食,就怕自己吃了又会弄得满车腌臜,让自己在里面待着更加难受。
终于在小半月之后,他们的目的地盛京到了。
“凤曦与祁霄策马,本宫那公公却乘着车?笑话,当真是闹了大笑话。真不知本宫那父皇若知道此事,还会不会夸凤曦是他的好女儿。”
梳妆镜前,凤鸢一边瞧着侍女为自己簪花,一边听如今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驸马说闲。
“可不是,父亲此番是出了大风头了,如今正有不少百姓跟着车架入城呢。”
驸马沈恒见自家公主爱听这个,自是说的绘声绘色。
他本就生的面白清俊,虽不如自家长兄沈戈伟岸俊朗,却自有哄人开心的贴心本事。
这不,即便凤鸢前些日子听说尤家靠凤曦分了沈家的势,依旧被他在床上一番功夫哄得眉开眼笑。
眼见凤鸢只剩一支步摇未上,沈恒赶忙上前接过侍女手中之物,抬手亲自为凤鸢簪上道:
“公主当真天姿国色,令恒眼中再无他人。”
见沈恒眼中满是痴迷,似乎又欲行那床笫之事,凤鸢顿时满意的挑了挑眉。
“公主,驸马,门外威武大将军的车架已至。”
得了下人禀报,凤鸢与沈恒自是要出门相迎的。
当然凤鸢乃是天家公主,即便她端着架子不出去迎人,旁人也不敢置喙什么。
但一则威武大将军是她的公公,是长者;二则对方此番落了凤曦的脸面,那就是得了她的欢心,她自然也愿意破例给对方这个面子。
所以夫妻二人还真就联袂而来,在一众百姓羡艳期待的目光中上前,等着沈万闻声自行下来拜见他们。
此番凤曦与祁霄为沈万策马在前,沈万再下车向他们夫妻行礼,这一番举动究竟谁更高贵岂不了然?
然而凤鸢二人等了半晌,却一直不见车架上的沈万下车拜见,倒是那被祁霄指派送沈万过来的侍卫上前,缓缓为二人掀开了马车的门帘。
一时间,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竟自马车内四散开来。